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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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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調遣至盧溝橋的一千多士兵,盡數湮滅在了龍王廟的鐵血軍圍剿裏, 無一生還。

大體是因為他們抵達龍王廟的時間太短, 許多動作都沒能對盧溝橋四周的百姓人家開展, 是以, 多數人對於日軍什麽時候抵達的盧溝橋、抵達盧溝橋後做了什麽並不知曉。

如冀察當局、如第二十九守軍,他們對日軍的認知都還停留在“日軍是來與華夏軍隊進行和談的”。於是,這反倒成了日軍的發難的幌子——

當鐵血軍的將士們沈浸在不損毫發成功圍剿了小鬼子們,痛快地喝了些酒、沈沈睡去的時候,他們第二天再醒來,卻發現在那些日本人的嘴裏,他們鐵血軍的將士們, 反倒成了不守信用的不義之軍。

“華夏向來自詡禮儀之邦, 但我們著實沒有想到, 原來,這個‘禮儀之邦’的稱號,也不過就是一個虛名。和談一事是由華夏冀察當局親自提出的,我日本帝國皇軍秉持著仁義之道, 願意退後一步, 斟酌思考過後,這才同意與華夏一方進行懇談。可沒想到,當我軍談判代表抵達盧溝橋附近時,卻無辜招致了華夏軍隊狠毒的圍剿。希望華夏方能盡快給我們一個答覆,否則,我帝國皇軍絕不會善罷甘休!”

這是從日軍駐守在長辛店的日軍軍部裏傳出的消息的大致意思。

他們話裏的每一個字, 都沒有提及他們的人企圖侵占盧溝橋橋頭的龍王廟,也沒有提及他們自打一開始就拖著一車的火炮武器,毫無與華夏進行和談的意思。

他們只擺著一副虛偽的無辜嘴臉,將自己塑造成一個誠懇的、悲天憫人的、不願意看見戰爭的“良善者”形象,把鐵血軍的戰士們惡意的汙蔑成嗜血的、蠻橫的、不講道理的“惡人”,萬分“悲痛”的向鐵血軍、向華夏討要著一個“說法”。

“哼,我說什麽來著?那什麽破鐵血軍,還不就是一個屠夫集中營?!全都是不講道理的、思想不開化的野蠻人!那什麽謝錦頤,哪是什麽狗屁的司令?最多也就是個屠夫頭子了!和山裏面惡貫滿盈的土匪有什麽區別?!”

因為冀察當局是在第一時間收到來自日本華北駐屯軍討要說法的電話的,所以當即,冀察當局的領導人們,甭管是在家裏休息的、還是在外面玩樂的,一應都趕回了局子裏參加緊急會議。

在會議上,當所有人都在思考著該怎麽想出個好對策,以平息日本華北駐屯軍的怒火的時候,那前一天作為冀察當局代表領著人到鐵血軍臨時營帳的人,便忍不住破口大罵道。

也許是心裏本來就存著對“鐵血軍”這支軍隊的不屑,也許是因為自己在去到鐵血軍時沒有受到優待,甚至被人拿著槍指著腦袋威脅,總之,那人如鯁在喉,竭盡全力地想要將鐵血軍完完全全的推到他們冀察當局的對立面去。

他說道:“那幫子人根本就是頑固不化!要我說,咱們幹脆就跟那幫子人劃清界限!咱們就跟日軍說清楚,咱們是存著絕對的決心想要和日軍和平相處的!這一次盧溝橋事件,完全就是那幫子人自作主張,跟我們冀察當局、跟我們華夏的軍隊絕對沒有半分關系!要是日軍想要找那幫子人的麻煩,咱們也跟他們說明白了,咱們絕對不會插手!”

“這……這不好吧?雖然鐵血軍不是國民政府的正規軍,但好歹也是一支保衛了宛平縣城、奪回了豐臺小鎮的強軍……”

緊急會議上有人猶豫著提出了不同的意見,可那人卻沒放在心上,陰陽怪氣的笑了聲,說道:“有什麽好不好的?就算沒有鐵血軍,難道憑著民軍幾百萬的將士,難道華夏會受不住自己的國土?!可別把什麽好名頭都往那幫屠夫的頭上安!”

一時間,會議上的人們都安靜了下來。大概也同那人差之不離,他們始終相信,他們民軍數百萬的將士,即便是會晚一些,即便傷亡會多一些,也必定是會把北平給完整的守下來的。

最終,冀察當局的人還是統一做下了一個決定——

同鐵血軍劃清界限。

他們不僅是親自致電到了日本華北駐屯軍解釋,更是將那一則用作解釋的《聲明》,大大方方地刊登到了報刊上。他們向著華夏的百姓們表明著自己對於“日軍在盧溝橋遭到襲擊”一事的態度,以證明自己想要和談的誠心。

而無論是政界、商界、還是文壇,甚至連軍界,在不知道日軍率先攻擊的真相前,都劃分出了兩個流派,秉持著兩種不同的態度——

一種,是認為錦頤同鐵血軍的戰士們在主動挑起紛端戰亂,完全違背了國民政府“不求戰”的指令與方針。

而另一種,則是為錦頤同鐵血軍的戰士們搖旗吶喊。他們以為,日軍在侵占華夏東北之時,便不曾顧慮人道,擅自挑起戰爭,致使華夏軍民死傷無數。憑什麽主動權好不容易被掌握到華夏這了,華夏卻又要被逼得瞻前顧後?

前一種想法,大多出自謹小慎微、膽小怕事的所謂“政客”,而後一種想法,則出自華夏數以萬計的、內心仍舊澎湃著熱血與家國情懷的愛國志士。

“說到底,其實就和什麽‘和談’一樣,都是鬼子們拖延時間的緩兵之策罷了。我要是真的在意外面那些人對我的評頭論足的話,我還當什麽軍人?不如回去繡花嫁人好了!這也值得你跑來這一趟?”

錦頤壓根就沒看韓越從宛平縣城一路帶在身上過來的報刊,只大致聽了聽韓越口裏的一些各方評論,便忍不住覺得好笑地問道。

她曲著手指敲了敲身前桌子,正了正神色,閉著眼睛道:“不管鬼子使多少的花招,只要我們不中計,那就全是空談!”

“‘和談’一計失敗後,他們又整這一出,想得不就是逼得我們鐵血軍束手束腳,不敢再有大動作嗎?我要是真的中了他們的招,那才是真的蠢到了骨子裏頭去了!那都不用騰飛他們那些參謀來說,這司令的位置我自己都坐不下去了!”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韓越一屁股坐到錦頤對面的木椅上,問道。

說完,他想了想,又一邊在腦海裏仔細分析著,一邊說道:“鬼子守在這一塊兒的,加上在天津的、加上離平津一帶不遠的熱河的,統共也就三四萬人,而且,還都是分散著把守的。咱們在七號那天跟他們幹了一場,加上這幾天零零碎碎殺了的,也就是鬼子們的一萬出個頭……”

“要守住我們現在守的地方不難,可接下來我們又該怎麽辦呢?就一直在這一片守著?”韓越又把話給問了一遍。

事實上,他清楚地知道他們是不可能長久的守在平津的。畢竟,華夏幅員遼闊,鬼子們也不可能僅僅是在平津挑起戰爭而已。

他來找錦頤這一趟,實際上也是希望錦頤能夠迅速投入到下一步的規劃中。

“現在主動權就在我們手裏握著,你覺得我會把它重新送到鬼子們的手裏?”錦頤俯視著坐在椅子上的韓越,有些意味深長地反問道。

她說道:“鬼子們千方百計想拖著我們,為的不就是增兵嗎?我又怎麽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鬼子們的人越來越多?”

韓越本身也不是什麽坐得住的人,在聽清了錦頤話裏的意思後,他一個沒忍住,立馬就從椅子上躥騰了起來。

學著錦頤的樣子,他也把兩只手撐在桌面上,同錦頤面對面的、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小聲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們主動去打他們?”

“你也說了鬼子們的軍部十分分散,除了長辛店外,沒有幾個是大型的軍營。反正現在守在平津各地的,除了我們自己,還有第二十九守軍的人。他們是不會讓鬼子們突破放線的。我們要是現在不抓著機會打鬼子,難道還要繼續等著鬼子來打我們?”

錦頤一雙眼睛裏熠熠生輝,嘴角勾起的笑意叫韓越也跟著忍不住興奮了起來。

大概是因為從前被欺壓得太久了,似乎所有的華夏人,想到過最多的,也僅僅是反抗與防守,而不是以一種主動進攻的方式去將鬼子們趕出華夏的土地。

幹脆就留在了鐵血軍在盧溝橋的臨時營帳裏住了幾日,韓越直等著錦頤同參謀們把進攻的計劃商定完畢後,方帶著自己的任務回到了宛平縣城。

七月十一日。

離日本華北駐屯軍控訴鐵血軍無故傷人兩天過去了,鐵血軍始終沒有什麽動靜,甚至連防守的各地的巡邏次數也比之先前大大減少。

就在日軍以為鐵血軍中了他們的計、不會再有動作,準備重新向日本國內繼續增派士兵直登華北的時候,鐵血軍忽然像是瘋了一樣,開始猛烈地向著日軍在平津一帶的各個軍部攻擊。

連續、兇猛的一次又一次進攻,叫毫無準備的日本軍部根本沒有喘息的餘力。

這個時代很扭曲。打人的人,就算是會被人罵,卻仍舊是別人眼裏的大爺。

那些鬼子們就像是曾經被他們攻打過的華夏士兵一樣,只能在鐵血軍狠厲的攻取中勉強的維持著各軍部已然殘破的防守。這一次,即便是他們真正的想要叫停,卻也沒有人願意再聽他們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事實上,最開始日本華北駐屯軍只有2600人,後來日本為了根據對華侵略的需要,這才隨意改變了駐屯軍的編制,隨意增加駐軍人數。

另外,看見有小天使問作者君看什麽歷史相關的書籍,其實作者君寫這一篇文多是搜集整合的資料,比對數據來著,比如寫到盧溝橋,就有參考《日本華北駐屯軍及其侵華行徑》裏日軍人數的數據~

不過確實有幾本很好的書籍想推薦——《假裝生活在宋朝》,這本很有意思,多是講的大家不知道的冷知識,作者君的下一本文應該會有用得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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